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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預告時,《失序男孩》給我一種日本版的 Fight Club 之感:厭倦體制、追求破壞與暴力...等等異曲同工之處。兩部電影的訴求的確相似,但《失序男孩》沒有 引人入勝的華麗,也並不像鬥陣俱樂部一樣令人心生嚮往。若要說為何人們追求叛逆,那是因為我們始終不真正是 Fight Club 的會員之一。叛逆之所以具有魅力,是因為我們相對乖巧。《失序男孩》一 點 都 不 酷,它是一部一把把你拉進暴力的電影,身在破壞之中,就一點都不好玩了。

 

 

故事環繞在隨機毆打路人的泰良(柳樂優彌 飾)上。毫無來由的原始暴力,正是日本近代創作最常執著的元素。不同於《告白》的復仇、也不是《怒》的滿懷不滿,泰良總是笑著打人、笑著被打。究竟為何而打呢?泰良第一次的攻擊對象,是身拿吉他高大男子,他在男子身後觀望許久。最後嘴角扯著微笑,一拳揮下。泰良選擇的對象都很「硬」。他曾滿臉是血、也在路邊大力喘息,但他越來越強了。猶豫時間越來越短,隨機出手的力道越來越重,泰良發自於本我的暴力,在他的笑容下像場遊戲,過關斬將,他是格鬥天王。而身為觀者的我們笑:笑揮空的拳頭、笑狼狽的背影。旁觀暴力的我們何嘗不是也當成表演在看?

 

這時崇拜者出現了——無所事事、成日玩手機遊戲的高中生裕也(菅田將暉 飾),從第一場出現的戲就讓全世界知道他是個俗辣。駝背的上身卻配上不斷揮舞的手臂跟喧囂的嘴,像隻虛張聲勢的膽小貓。裕也比泰良更像是我們所有人,總用旁門左道試圖沾染一些異於常人的獨特。不願負責、不想付出,只想坐在車頂錄影上傳,獨佔所有掌聲。

但裕也跟我們都太小看這場遊戲了。「我早就想從正面毆打女人了!」當裕也拿著手機錄下自己毆打女高中生的畫面時,導演選擇切換成主觀鏡頭,一腳把以為事不關己的我們踹進了暴力之內。

我們成了共犯,這時再也沒人笑得出來了。

裕也的暴力其實只能算是模仿。挑著弱小的婦孺攻擊,一意識到危險就躲到泰良身後。總是在玩手機的裕也,在遊戲角色中粗暴地對待女性,竟然連遊戲中也只敢對弱勢者猖狂。裕也不論身心靈都沒有泰良堅強,無法承受執行暴力後,對自身造成的動盪。夜晚還能在暗處大聲吵鬧,天一亮,裕也再也沒有得意的神色了。我覺得裕也的形成非常典型,太像身邊的你我了。模仿反向的權威、用叛逆證明自己,施暴沒有目的、沒有訴求,非常譁眾取寵。他心中欲求的權勢很空虛,緊接著取而代之的惶恐,讓他只能欺負他認為更為弱勢的存在——酒店女那奈(小松菜奈 飾)

 

小松菜奈那壓眼的神色,真是新一代的厭世美... 她所飾演的角色那奈,融合了泰良跟裕也兩種暴力。原本就是慣性偷竊的那奈,陰鬱的神色跟一身廉價的酒店華服,說明了比泰良更有緣由的厭倦之感。而身為女性的原罪弱勢,她在被綁架之後受盡裕也的折磨。被關在後車廂、被強行觸摸、被毆打欺負。天亮後崩潰的裕也,一把將那奈推入駕駛座,強迫她開車,一向前就感受到車子輾過人體的怪異波動。

「都是她的錯,她才不是人質。」那奈被裕也定義為不可能反抗的弱小份子,但他錯了,那奈也是暴力之一。她的暴力是害怕的暴力。原本能藉由小惡行抒發的壓抑,被裕也逼至高峰。那奈釋放出的暴力,比裕也虛弱的拳頭更血腥。而施暴之後偽裝的柔弱,實在太完美太精巧。只要虛弱地躺在駕駛座,全世界都會以為我是受害者,哈!

人們總是懼怕虛張聲勢,看不到隱性的暴力。

 

映後座談上,導演真利子哲也說:「那是一股從身體裡湧出的熱。」《失序男孩》用非常安靜的方式講了三種之上的人性暴力。唯一的配樂混亂而吵雜,像是尚未完成的搖滾樂、也像狂暴之下敲打出的音符。配樂只少少的出現了兩次,就算電影每場毆打都拳拳到肉,卻給人一種非常、非常詭異的寧靜感,像泰良與弟弟居住的船塢。

(說到弟弟,實在不太知道這位尋兄的少年存在的感受。雖然藉由他的眼光,我們得以用正向些的眼光對泰良進行第一步的認識。但就還是覺得滿沒必要的。)

導演也在映後說明了電影中出現神轎的用意,是為了忠實地記錄他在四國觀察到的風俗民情。電影最後,祭典的兩方神轎衝撞,交叉剪輯了泰良最後一次攻擊。祭典用於祭神,如此神聖的儀式卻也因此讓人讀出暴力。人類只是用了各種看似合理的儀式來包裝暴力吧!

 

 

 

===碎碎念===

《失序男孩》已經在院線上映了,但場次真的 非 常 少 !

喜歡柳樂優彌這位小影帝的大家,很推薦去看《失序男孩》。柳樂在電影裡幾乎一句話也沒講,但跟無人知曉的夏日清晨一樣,眼神就夠硬。

但看金馬場次就是可以看到演員本人啦~怎麼樣~哈哈哈

早澡電影院 Early Bath Theater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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